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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首席观点】控杠杆:支撑之源与市场影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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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控杠杆:政策核心与支撑

近期我参加了很多会议,,已经不关心GDP和CPI了。所以我今天开篇先讲政策。

 


那么,政策所锚定的核心到底是什么?是控杠杆。只要有金融市场就有杠杆,即使不谈二级市场,一级金融市场也是有杠杆的。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把杠杆控制在合适的水平上,太高了有风险,太低了没有效率。

 

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提到:“要推动经济去杠杆,……处理好稳增长、调结构、控总量的关系”。可能大家从来没仔细琢磨过“控总量”到底是要控什么总量,这里我先留下这个疑问。政策还指出,要积极稳妥地推进去杠杆,把降低国有企业的杠杆率放在重中之重。十九大又提出三大攻坚战,而防风险是三大攻坚战之首。防风险中间最重要的就是要控杠杆。。每年有三次重要的会议会对未来一年的经济工作进行部署。,决策层级最高。作会议与第二年的“”。,概括性很强。但是唯独这一次,,就是宏观杠杆率;又明确了一个非常具体的要求,就是“控制”。

 

接下来,我们需要理解宏观杠杆率的定义:宏观杠杆率=债务/名义GDP=(总债务/总资产)/(名义GDP/总资产)=资产负债率/投资效率。缩小分子、放大分母都可以实现降低宏观杠杆率的目标。从微观层面看,要降低宏观杠杆率需要降低资产负债率。首先国有企业的资产负债率比较高,它是重中之重。同时除了国有企业外,还有其他负债率高的主体。第一类是僵尸企业,过度负债无法清偿;第二类是房地产,房地产本来就是一种高杠杆的活动;第三类就是地方政府,当然地方政府债务不仅是地方政府的表内债务,更多地是融资平台。融资平台在法律上已经被改造为地方国有企业,因此又转化为了国有企业杠杆率的问题。

 

以上是降低分子的方法。我们再看看如何提高分母、把投资效率变高。

 

我们通常认为,提高投资效率并不容易,需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、促进技术进步等,这些在短期内都无法实现。但同时,经济学里面有一个边际效率递减的规律,投资规模过大,可能导致效率偏低,所以有必要控制过度投资。过去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了很多外部性很强的项目,而外部性在财务上无法核算。单从财务核算的角度上看,这些项目的效率偏低,影响财务的可持续性,未来将有所压缩所以,2018年就在压缩投资的规模,保重点项目,一般性项目的重要性靠后。

 

如果我们回到杠杆率的最初公式,即总债务和名义GDP的比值。这可以理解为给定名义GDP增速,首先要把债务总量控制住,这就是“控总量”的含义,实际上是要控制一个总的债务融资水平。

 

控制债务总量的方法很多。例如广义的MPA,能够涵盖表内外融资,就能够实现控总量的目标。可是在控制总量的同时,又不能让经济增速过快下滑。这要如何实现?这就要靠优化社会融资的结构来实现。按照社会融资规模的定义,就是所有的从金融机构流向企业的资金,在实际统计层面上,则是银行理财、信托理财等的加总统计。大家想一想,银行理财跟信托理财、证券资管理财这中间有重复统计的部分吗?当然会有。如果把这一部分重复统计的拿掉,可能经济也不会明显下降,由此就可以在分母不下降的太快的情况下,以更快的速度压缩分子,从而实现一部分降杠杆。

 

理解这个之后,,本质上都是围绕着“控杠杆”的。资管新规要打破刚兑,为什么打破刚兑是去杠杆呢?因为资本充足率本质上是对杠杆率的控制。金融机构表外扩张没有资本充足率的限制,但在刚兑的情况下,还是需要金融机构以表内资产承担表外的风险。没有资本充足率的限制意味着表外的杠杆无穷大。所以,要控制杠杆率,要么打破刚兑,要继续刚兑就需要回表。

 

政策规范债券市场业务时,明确讲到了禁止代持,代持为什么存在杠杆偏高?因为代持者没有资金,却拥有资产的所有权,杠杆接近无穷大。对银行大额风险暴露的管理,实际上也是围绕着控杠杆的核心。

 

银行股权管理办法中有一项型要求,即银行的股权资金必须来自于自有资金,以前资管计划或者其他资金都是可以持有银行股权的。按照现在控杠杆的新规已经不可以这样了。因为但如果连借来的钱都可以作为资本,不也意味着杠杆无穷高吗?所以,现在必须是自有资金。委贷管理办法讲得很清楚,贷款机构不能作为委托贷款的委托人,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也不能作为委托人。因为过去这些也被作为加杠杆的办法。要在压债权融资的时候,不让经济受到大的影响,就需要为经济发展继续能够提供资金,但这些资金却不能够是债务形式的,那就只能是股权融资。

 

,那么,如何平稳地将控杠杆政策推行下去?能够确保平稳推行下去的支撑是什么?韧性。

 

第一大支撑是外需回暖。实际上,整个2017年外需表现得特别好,所有的主要经济体都实现了正增长。不仅如此,更为重要的是,单看直接的影响,进出口2017年拉动GDP 0.6个百分点,而2016年负向拉动0.4个百分点,相当于多拉动了1.0个百分点。这意味着仅仅外贸这一部分,就把中国经济增速提高了接近1%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全球经济的回暖,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去杠杆的机遇。目前主要贸易伙伴的加权PMI仍然很高。虽然农历春节前海外金融市场剧烈震荡,但是到现在,主流观点基本上认为这些市场震荡还不足以影响到经济的基本面。如果是这样,那么2018年中国的出口还是不错,成为中国经济韧性的第一个源头。

 

第二大支撑是房地产投资特别是棚盖货币化。我们不能忽视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2017年房地产的投资。,但同时棚改货币化大力推进。棚改货币化的安置居民不仅不在限购的范围内,还获得了补贴给资金。所以,2017年中国房地产开发投资在严厉的调控之下,完成超过了2016年的增长,回到了2015年之前的水平。所以尽管三驾马车中投资还是下降的,但如果没有房地产的回升,投资降幅原本会更大。

 

这个政策到底2018年还有没有?尽管目前我们在政策上没有看到最终的预算,但棚改2018年应该还有。到底规模多大?2017年是600万套,如果按照此前的公布的到2020年的三年规划,2018年可能还有500万套,目前尚不知道在当前重点转向租赁房建设的情况下,过去的这个棚改计划会不会进行与时俱进地调整。

 

租赁房建设是今年的新政策。,最终租赁房很可能会超预期,最终租赁房的规模会比市场预期更高,这也构成了2018年房地产的另外一个支撑。同时,在2018年开年以来二线城市的房屋销售同比转正,成为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。还有很多城市推进人口城镇化,有利于房产的销售。过去限购政策与户口有关,放松户口限制,实际上也就放松了购房的限制。

 

第三大支撑是货币政策。市场感觉货币政策收紧,主要表现为广义信贷与M2的快速下滑,但社会融资存量的增速在2017年大部分时间里居然比2016年的增速还要高,甚至回到了2015年之前的水平和2014年那个时候的水平上。我们再看狭义信贷增速,总体比较平稳,以至于2017年大部分月份里的增速甚至比2016年的增速还要高一些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货币政策提供了第三个支撑。

 

第四大支撑是经济增长预期的调整。万一经济放缓一点,去杠杆还能进行下去吗?目前我们已可以接受更低的增速,容忍经济增速下行,但要求经济发展质量要提高,认为经济可以而且应该有一段“慢而美”的时期。由此,当经济增速放缓,过去市场认为政策要放松,利率要下降,现实却并非如此。于是,市场需要了解政策到底能够容忍的经济增速的底线在哪里。我认为,肯定不是6.5%。如果我们用统计方法估计现在的潜在增速,会发现即使经济增速下降至6.3%也不会导致失业率的上升。进一步地,如果失业率有所上升,但社会还能承受,那么经济增速还可以再低一点儿。当GDP增速可以容忍的空间更大的时候,大家就会发现政策更有保持定力的基础。就算前面三大支撑在今年都出现一定减弱,经济增速有所放缓,也不会构成去杠杆的障碍。

 

2、控杠杆的市场影响

杠杆率成为了左右这个市场的关键变量。如果说去杠杆是我们的政策目标,那么控总量有没有一个经验上的算法?我们在数据挖掘当中发现,如果把社会融资存量增速和M2的增速做一个平均值,从2017年开始居然和名义GDP的增速一模一样。这可能就是为了保持债务和名义GDP的比值不变。

 

从高频杠杆率指标来看,股权等其他融资高一些,货币市场的DR的融资利率就会高。商业银行的杠杆率,当然是指债券质押回购的杠杆率。回购做得越多,DR和央行的七天回购的政策利率的利差越大,最终借到的钱和政策利率之间的利差越大。基金的杠杆率和R-DR利差也是类似这样的关系。

 

这样的分析是否有根据?,中间提到,公开市场操作“随行就市”。随行就市为什么加引号?是为了强调利率可升可降。大家都问,央行使用利率工具能否更稳一些?不要随行就市,因为政策利率代表着强烈的政策信号。货币政策执行报告表示,这主要是为了理顺货币政策传导机制,形成合理利率预期。什么预期?就是避免市场机构加杠杆,扩张广义信贷。这个广义信贷就是债务融资。只要市场杠杆上升,公开市场的政策操作利率就还会升,只有杠杆不加了,公开市场的政策操作利率就不再继续上升了。

 

现在的问题在于,所有的债务融资当中贷款还是占有相当的比重。在社会融资当中,贷款的占比已重新回到了70%,甚至有时更高。要把整个债务融资控制在适当水平上,就需要适当控制贷款。在过去贷款利率和三个月Shibor利率的走势是一模一样的。但是在2017年Shibor利率上升得很快,贷款利率却上升得很慢,导致大量的企业和机构能不发债就不发债了,转而去贷款,由此引起贷款额度紧张。

 

那么,怎么把贷款控制住?一种方法是加贷款基准利率。如此加息的确能够让企业减少对贷款的需求。但不可忽视的是,我们要控制宏观杠杆率,控制住分子不要膨胀得太快。这个分子是存量债务和增量债务的加总。而存量债务是本金和利率之间的关系。如果提高贷款基准利率,那么150万亿元的存量债务的利率都会往上升。每提0.25%,存量负债的应计利息大数将会有至少超过4千亿元的成本要加上去,反而不利于控制杠杆率。

 

那么,有没有一种方法,既能把存量债务的利息控制住,同时又能够控制新增债务的本金,不要让新增贷款的需求过旺?那就得要通过新增贷款提高的利率来抑制增量债务的扩张。但是利率又不能推到过高,太高的话,分母实际GDP增速和物价都会大幅收缩。从而最终反倒不利于宏观杠杆率的控制。所以,一个合意的政策是,新增信贷的利率还要所有上升,使得新增债务本控制在合意的水平上;这也意味着,提高贷款基准利率不是最佳的政策选择。

 

2017年货币市场利率提高,但是贷款利率不上去。这是由于货币市场利率的期限结构太平坦,因此货币市场利率的长端需要抬高。因为Shibor三个月和DR007之间的利差越陡,贷款的利率上的就越快。所以,从2017年12月之后看到货币市场曲线变陡了:NCD突破了历史的新高,但短端的利率并没有突破5月份的高点。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目前货币政策的逻辑。

 

与此同时,。比如流动性匹配率指标。过去我们管流动性,关注是否能够借到资金。现在流动性管理变成了两个层面的概念。第一个层面是,你是否真的有资金;第二个层面是,你有资金,?,你借到的三个月以内前,,你需要借更长期限的钱。由此,对于银行而言,长钱,包括三个月以上,六个月以上,甚至是一年以上的资金就更为宝贵了,反映为货币市场的利率曲线变陡了,因为定价逻辑发生了改变。

 

此外,还有银行账户的利率风险管理。过去我们谈论估值主要是对交易性资产的估值,持有到期和贷款不估值。现在对这些过去不估值的资产,也需要定期来计算其利率风险。当浮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,而且处罚很严厉。这就意味着,过去对利率不敏感的部分现在会更加敏感,贷款的定价由此会上升会更快,期限越长的越敏感、定价越高。

 

去杠杆涉及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同业负债。从2014年开始,包括大型银行,对央行的负债占比在上升。IMF关注的也是银行的批发性融资,其中包括了从央行的借款。为什么同业负债以前没有上升得那么快,2014年后突然快速上升,随后还出现了大型商业银行对于央行负债占比的上升?那是因为从那时开始,外汇占款增速出现了大幅放缓、甚至负增长,央行在降准较少的情况下采取了各种短期限的流动性平补操作,这构成了央行对商业银行的债权,其中相当一部分形成了大行对央行的借款。不仅如此,当每一次外汇占款大幅度下降的时候,中型银行同业负债占比都会往上走,小型银行的也往上走。

 

也就是说,我国大中小各类银行都对批发性融资的依赖程度出现提高,本质上来自于我国货币投放方式的持续、系统性变化:面对外汇占款这一无期限长期资金的减少,所对应降准的次数偏少,大量流失的长钱都是以各种短期流动性的操作来弥补的。而这种操作的路径,多半是央行把钱给较大的银行,中小银行通过隔夜拆借、债券质押融资、发NCD等方式间接获取资金。这几种方式现在都叫做同业负债。

 

从这个意义上说,2017年9月穆迪调降了我国一家大型银行的评级,理由是该银行对批发性融资依赖程度过高。这是穆迪完全不理解货币投放方式转变的国情。

 

总结一下,控杠杆是2018年所有政策的轴心,由此决定了所有金融市场都得围绕着这个轴心来转动。


特别提示:本报告内容仅对宏观经济进行分析,不包含对证券及证券相关产品的投资评级或估值分析,不属于证券报告,也不构成对投资人的建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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